一月余前，当贺清慈第一次因为傅雍疲惫昏倒而喂了一点血，致使自己陷入险境，于此，傅雍心中一直不安，直到在江蓠那里确定了炼药人的秘法实现在了贺清慈身上。

于傅雍而言，贺清慈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于是他在水患期间，腾出时间给杜有光书信一封。虽然杜有光在闭关，但是他也不是完全不出密室，这一来一回之间耽搁了小半个月。

杜有光并不想隐瞒傅雍什么，当他问起便悉数告知。对于旁人来说，药人也许是不可逆的，但是杜有光素来谨慎，他能想出秘法，研究出来具体的流程，那必然会留下后路。

这是自他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恋人起，不安感的表现之一。只是上辈子，杜有光是心甘情愿不想活了，他有江蓠继承衣钵，有傅雍守好姜国，他已经了无遗憾了。

“杜神医，晚辈傅雍，恳请您，给阿慈以生机，给阿慈以明日。我余下的时光足矣，去做完我想做的事情了。晚辈更希望，阿慈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不需要阿慈以命换命，这样活下来，我只会亏欠内疚一辈子。”傅雍在信中写道。

而杜有光的回信里，则是点明了，药人之法，精髓在于周身精血凝集，用一点少一点，而救傅雍则是需要一个人全身的血液更替，才能免去寒疾之苦。杜有光研究出来了药人逆法，但是代价是，从前所受的折磨痛苦，都要烟消云散了，变成普通人。

傅雍原本想劝下贺清慈，好好活下去。他们的死局，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他们双向奔赴，都希望把生的机会留给对方，可是在傅雍看来，从一开始，贺清慈就应该拥有圆整、完满、长久的一生，这些后来所受的苦难，都是他带来的。

查经年往事的时候，他无意间窥到了当初谭琦月下嫁的真相，宜王想借此拉拢护国将军，作为自己争储的筹码，而县主与自家母妃是姐妹，如此，哪怕是李鼎山将军不愿意，也不得不入了这一权力派别。

谭琦月，是因为傅雍，才真的心甘情愿嫁了的，若她强硬一些，虽不可能嫁给傅雍，但也起码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父母之命，嫁了李遥津。

而当他查到谭琦月受到身边人下的毒，已然病入膏肓。

“世子殿下，先前朔那一事，已经查有眉目。经年过去，朔那在姜国埋下的眼线，遍布每一寸国土，而这其间有人里应外合。属下……属下查到这些人与宜王妃有所往来……”长寿道。

傅雍这才意识到，姜国的一江池水，早已乱了，浑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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