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年往往比过年更快乐,过了初五,这个年代的年就基本过完了,好东西吃完了,小孩子原本就很少量的鞭炮放完了,新衣服穿脏了,日子又回到平时。
母亲往往都要叹息一声“好过的年节,难过的日子”。
父亲难得的接上一句:“小夹板又要套上了----”没办法,谁让他是车老板儿呢。
所谓的正月十五闹元宵,貌似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农村。
可怜的压岁钱,张言自己写字用什么笔,什么纸都无所谓,考虑到梧桐初学乍练,还要正规一些,从基础做起,领着她到代销点买了纸笔,铅笔三分钱一根,顶端带橡皮的要四分钱一根,拒绝,田字格本七分钱一本,狠狠心买了五分钱一块的粉色香橡皮,很高档,路上梧桐一边紧紧拿住她的文具不撒手,一边替张言担心,小孩子敢花钱。
剩余的钱如数上缴,给大人把买的东西罗列开统计着价钱,母亲笑道:“好了好了,谁能骗得了你。”
婶子“我们小言啥时候吃过亏。”
张言郁闷,只想突出自己没乱花钱来着,又不是想证明自己没被骗。
梧桐见没有担忧中的暴风骤雨,宝贝儿的把两个本子整齐的码在柜角,来去间不时的把橡皮捂在鼻端深嗅一下它的香气。小夹板套上。大人们已经开始到生产队劳动,一部分继续去年未完地大会战,一部分往地里送粪。
正月十六。叫客(qe三声)的来了,不是别人,中国人民银行之首,大伯父张文学的长子张树中,那个队里地拖拉机手,那个一屁股黑烟吓哭领弟妹妹的拖拉机手。
就此不得不追述一下家族老历史。
张言爷爷是家里庶出庶子,张树中爷爷却是家里嫡出嫡子,没分家时家里的大当家。分家时庶出一支大都净身出户,富农的大家庭,谈不上什么大富贵,积攒还是有一些,即使被共产,当家的多多少少也会藏着掖着给自己留些后路,大伯父也是嫡子,后路就留到他这里,他继承了当年的老宅,一些东西都埋在老宅里。大伯父的亲兄弟。张言二伯父也没继承到什么。
张言爷爷之类的庶子们,虽然不当家,但当年家里地一些事还有所了解,即使没有什么争夺之心,平时也会无意中对儿女们说起陈年旧事,63年饥荒,大家都活的艰难,唯有大伯父家过的滋润,本无可厚非,其中道理大家心知肚明。
恰恰张言奶奶病重。治病需要钱啊,爷爷生性老实木讷,不肯张嘴去借,时年十四岁的父亲张文礼是家里的长子。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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