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说完,环视在场之人,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就算之前对纪宁有成见的崇王世子亲卫,也都面有羞惭之色。
设身处地去想,如果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还讲什么大义和忠君体国,这根本是强人所难,那何寰去驳斥的观点根本不成立。
何寰脸色也憋的通红,道:“纪公子,你这是狡辩之言,先不论去年豫中大旱是否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单就说大旱乃是天灾并非,百姓岂能因此而怪责于朝廷,因此去数典忘宗?就连天子也是一心要解百姓之困。”
纪宁惊讶道:“百姓遇到旱情,想得到朝廷的救助,有何不对?”
“百姓遭灾,凭何让朝廷去赈济?你能因此而对朝廷心怀怨恨?”何寰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尽管他自己也感觉气势上无法再跟纪宁相及。
所有人都看着纪宁,从何寰的话来分析,其实也还是可以理解的。在他们想来,百姓是遭了灾,朝廷救灾那是朝廷的恩典,不救灾你百姓也不该心怀怨怼,因为朝廷也没义务非要救你。如果百姓因此而作出“水则覆舟”的事情,那还是百姓的错。
纪宁轻叹道:“我本以为何公子是有家国抱负之人,却未想到,在治国之上,何公子的理论会是如此偏颇。作为辩论的两方,本也不该作出如此非理性之言……何公子可有想过,朝廷每年征收的赋税有多少?百姓每年所缴纳的课税有多少?苛捐杂税又有多少?”
“这?”何寰又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永宁不必再说下去了,还是由本世子来说吧。”赵元启接过了话茬,因为他感觉到纪宁再说下去,就要得罪人了,所以他宁可自己来做这个坏人,因为他是崇王世子的身份,是统治者,他说出的话是有足够分量的。
纪宁作出请的手势道:“世子请。”
“嗯。”赵元启点头道,“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其实永宁的这番话,既是说给万民听的,也是说给治国之人听的,是对君王和朝臣的一种劝谏,让他们一心为民,而非鼓动百姓作出叛乱之事。如果一个治国之人,连民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都不懂,他又如何能安然治理好这个国家?永宁提到的豫中大旱,本世子听闻的消息,或许比诸位都要多一些,豫中大旱的确是饿死了不少百姓,除了天灾之外,也有的原因,地方官府中有贪官污吏敛财,将朝廷赈灾的粮食克扣,中饱私囊,地方百姓也有叛乱之事生,其实我们不该怨责地方叛军的无义之举,而是应该反思治国上的不足,若朝廷能早一步赈灾,地方又无贪官污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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