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里总会有一些东西成为永恒的印记。
就像一个人的习惯伴随一生。
有那永远追逐的执念,放不下的爱恨,得不到的贪念……走过漫漫人生,才发觉如此短暂,短暂得只剩下那些印记。
如同南箓之于张至深。
一个永不开口的秘密。
一个放不下的爱恨痴念。
张至深看着一轮水月痴痴笑了,算不出,堪不破,那所谓的命运又成了清水中一轮红艳如血的月,能捧在手中,却永远触不到。
他依然每晚都入到那个梦,嗜血兴奋,漫无目的的杀戮,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游戏,浑身的鲜血让他渴望更多的热血,不知杀的是仙还是魔,直到看见一张自己的容颜,艳红眸子冷若冰霜,嘴角含着鲜血,视线一寸寸往下,看见插入腹中的利刃,原来是他自己杀了自己。
他的魔化越来越严重,性子也越加暴躁,清醒时又努力控制自己冷静平和,终于知道为何成了魔的南箓会性情大变,这不就是此刻的他。
夜半从梦中醒来是他最暴躁的时候,不知何时长出的尖尖獠牙让他愤怒,就连手指也在慢慢变化,变成适合撕扯猎物的形状,一点一点的,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而是魔族最常见的模样。
他经常发狂,碰到什么就砸什么,心里念着南箓的名字,他为何还不回来,是不是真的任由他忍受煎熬折磨,成为真正的魔。
赤云宫的守卫越来越多,他有好几次想出宫去找南箓,都被欧阳复派人拦下来,月姬轻柔的手覆在他眼睛上,不久便睡着了。
白天醒来时,他还是原来的他,俊俏面容上一双丹凤眼顾盼风流,除了那眼瞳赤红,一切无异,性子反倒比平日温和许多,那夜晚的疯狂伤痛就好似一场梦,他都知道,一切总会有个结局。
他被禁足在赤云宫,每日接触的只有月姬那如同瓷器般平静的面容,然而他平静得提不起半丝不快,甚至还能温和微笑,越是平静的白日,就有越加疯狂的夜晚。
他害怕落日,厌恶月升,夜晚的自己是个魔鬼。
南箓还是没有回来,月姬道,他去了泰戏山,很快就会回来。
那样平静的声音他听了无数遍,越听越绝望。
魔宫中的耶梦伽罗已经不再盛放,也不凋零,一朵朵向阳摆开最艳丽的姿势,静静等待着什么。
花香依旧,有什么在慢慢发生,不祥的感觉越来越盛。
张至深道:“让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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