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无辜地看这貌似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便宜姨夫,有点淡淡的忧伤。
南箓道:“紫姨,你连姨夫都拐了一个……”
“傻箓箓,你说的甚么话,想当年可是你姨夫追着赶着在你紫姨后面求我嫁给他,怎就成了拐了,以后若有机会,我跟你姨夫去你的魔界做客走走,还有,那边都是紫姨的亲戚,你大伯大叔的都来见见,以后仙魔两界就都是亲戚了。”
南箓瞧瞧正冲他笑的几个仙,问:“紫姨,我姨夫是甚么身份?”
紫淮挥挥手:“便是一个小小仙,上不得甚么台面。”
襦袍青年始终微笑,从容不变。
南箓道:“敢问阁下仙籍名录。”
“九重是也。”
艳色眸子微微一沉,冰天飞雪都淡了去,南箓渐渐绽开一个笑:“原是天宫九重太子。”
他极是从容应对,那魔界上万的士兵却早已炸开了锅,纷纷叹气,原本鼓足了士气准备浴血一战,如今这战没打成,反倒与天界皇族攀了亲戚关系,往后想打战更是难上加了难。
那一场极其浩大的仙魔之战就此不了了之,上万的魔兵阵势,足以杀到天界的热血杀气,只注目着昆仑颠上一场别了千年的相聚——还有与仙界的亲戚大相认。
张至深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他只是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满手塞满了来自仙界的红包,再从容地陪了几个笑脸。
可怜那魔界士兵与将军们,就差没将眼珠子掉到昆仑颠白皑皑的地上了,如此浩大战役准备已是万年一遇,而如此乌龙的事件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命数的发展往往超乎人的意料。
皆大欢喜么?从此仙魔两界和平共处么?然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开始,一面水月,一身月术,一名月师无论如何也算不到的开始。
命数这样的东西,如何能算呢,越算,越是不准,你只能沿着它的路数抹黑前进,看看最终的结局究竟在哪里,藏在最底层的秘密是否还有一个未知的自己。
从那场荒唐的乌龙战役回来,整个魔界都泄了气,只有开在路边的耶梦伽罗依然妖娆热烈似吸足了血的妖,铺开大大的裙摆,努力地向上生长,迎接远归的士兵,索取更多的鲜血。
张至深无精打采地走进兮云宫,这偌大宫墙也显得闷闷的,黑墙红瓦,雅致风流的建筑,似水流云的文字,看得多了,一切不过如此,若有长长久久的生命,千万年地守着一处地方,该是多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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