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要住店么?”面前的姑娘逡巡良久,一身衣衫不像是穷苦人家为了些许银钱顾虑。
“好。”近二十载,裴鸣月改变不了的是记忆里的不善言辞。被店家点到,这才回过头来应声,“先住下吧。”
方才落座,店里面有已经有手上勤快的,把一壶淡茶送上来了。裴鸣月浅尝一口,就知道已经是陈的不能再陈的茶,放下杯子的同时,开始思索起衙门里关着的渊唳云来。
“从里面救出来……”
“到如今还……就应该……”
“那边找上来,代价是江南有个死了的绣女。”
“一个绣女下落不明,倒叫……”
断断续续却也清晰的对话声从二楼楼板的缝隙落到裴鸣月耳朵里,二人的交谈有些肆无忌惮,可前者也只是隐约知道这二人谈论的对象,应当是和朝廷里边什么事有所关联。
“谁人没有昔日的辉煌,可而今多少事惹人心寒!”
“姑娘当年心软,倒是给家里留下这样的祸端……”
刚才交换消息时候的理智似乎已然不复存在,最初开口这人现下里只剩下声声怨愤,又苦于无处倾诉。
“外面,小公子要接触么?”
“那怎么可能愿意,如今小公子连你我……罢了,若是小公子知道了姑娘家的事。”
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一串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应当是有人走到楼道间观望。
“哒哒哒……”
“吱呀!”
“哒哒。”
“如今力量不足,即便是小公子不愿意,有些主动找上来的,我们也不得不试试看。”
一切归于宁静时,裴鸣月站起身来,付好钱,却奔着店外走了出去。
“家里”、“姑娘”、“小公子”、“外面”寻常官员家里边儿可难有这么多明争暗斗,到底生长在裴家,裴鸣月不是傻子,有些事便不得不知道——比如裴家虽不站队,但许多门生属于先皇后一党。
多少人一辈子挣来抢去,求的是他人弃之如撇履的事物与名利,可命运催着他们挣,在无数次可以选择的时候,又不遗余力的选择了争。
“此去京城,切勿意气用事。”
“我当然知道,只是小公子若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有些消息也该让小公子知道了罢?”
裴鸣月果然没有算错二人的去向,冥冥之中,裴鸣月总觉得二人或许能成为渊唳云这件事儿的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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