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范三(第1页)

人之体惟性,人之用惟才。性无有不善,为不善者非才,故曰人无有不善。道则善矣,器则善矣。

性者道之体,才者道之用,形者性之凝,色者才之撰也。故曰汤、武身之也,谓即身而道在也。

道恶乎察?察于天地。性恶乎著?著于形色。有形斯以谓之身,形无有不善,身无有不善,故汤、武身之而以圣。假形而有不善焉,汤、武乃遗其精用其粗者,岂弗忧其驳杂而违天命之纯哉?

是故“貌曰恭”,举貌而已诚乎恭矣;“言曰从”,举言而已诚乎从矣;“视曰明”,举视而已诚乎明矣;“听曰聪”,举听而已诚乎聪矣;“思曰睿”,举思而已诚乎睿矣。诚也者实也,实有之固有之也,无有弗然,而非他有耀也。若夫水之固润固下,火之固炎固上也,无所待而然,无不然者以相杂,尽其所可致,而莫之能御也。

夫人之有是形矣,其虚也灵,则既别乎草木矣;其成质也充美而调以均,则既别乎禽兽矣。体具而可饰其貌,口具而可宣其言,目具而可视夫色,耳具而可听夫声,心具而可思夫事,非夫擢枝布叶,植立靡生之弗能为牖矣。是貌、言、视、听、思者,恭、从、明、聪、睿之实也。

戴圆履方,强固委蛇之足以周旋,非夫跂跂强强,迅飞奔突之无其度矣。齿徵唇商,张清翕浊之足以达诚,非夫呦呦关关,哀鸣狂嗥之无其理矣。

白黑贞明,丽景含光之足以审别,非夫从眶上睑,夜视昼昏之冥蒙错愕,瞀乎物矣。重郛曲窾,届远通微之足以辨声,非夫软朵下垂,茸穴浅阔之忽惊忽喜,迷所从矣。四应乎官曲,记持乎今昔之足以虑善,非夫乍辨旋愍,见咫忘寻之安忽愤盈,贪前失后矣。

是恭、从、明、聪、睿者,人之形器诚然也。

是故以泽其貌,非待冠冕以表尊也,手恭足重、坐尸立齐之至便矣;以择其言,非待荣华以动众也,大小称名、逆顺因事之至便矣;以达其明,非待苛察于幽隐也,鉴貌辨色、循直审曲之至便矣;以致其聪,非待潜审于纤曲也,法巽兼容、忠佞有别之至便矣;以极其睿,非待驰神象外、巧揣物情之为慧也,因物以格、即理以穷之至便矣。故曰天地之生,人为贵。

性焉安焉者,践其形而已矣;执焉复焉者,尽其才而已矣。践焉者无有喻之也,尽焉者惟其逮之也。

呜呼!貌则固恭,不恭者非人之貌乎?言则固从,不从者非人之言乎?视则固明,不明者非人之视乎?听则固聪,不聪者非人之听乎?思则固睿,不睿者非人之思乎?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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