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儿，你是姜国的柱子，唯有你可以撑起姜国的明天，你明白吗？”老去的傅继眼神复杂地看向他的儿子，“可是啊，终究是我们都错了。我们都以为瞒着你这一切，你不会因为愧疚自责而陷入困局。可你……”

对啊，宜王都做了些什么呢，桩桩件件，都是在触犯姜国条例！

“臣愿受罚。”宜王闭上了眼睛，藏尽了眼底的情绪。

傅继沧桑一笑，笑里只有无边的苦涩：“等边塞安定，再来处置你吧。暄儿，朕不会要你的命，只是，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傅继背过身去，不愿意再看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又落到满眼失望的孩子。

宋开觉上前一步，声音雄浑有力：“宜王殿下可知，你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姜国的继承人其实也只能是你。除了昔日的太子殿下，再也没有比您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了。”

昔日，傅继也曾召来宋开觉，问储君事。

他们商议到了最后的结果，其实是傅暄。

虽未必是明君，但他一定会保卫他的子民，直至流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傅暄的眼泪落下，他觉得这一生都是在无数次地犯错。

“来人，将他押下去——”苍老的傅继，只能留下这最后一句话，背对着所有人，他也眼眶湿润。

贺清慈只觉得天地之间，浩大又渺小，此刻她深陷乱局，无从脱身，也不愿意脱身。

“贺清慈。”傅继转过身来，打量眼前这个勉强十七岁的姑娘，她的眼睛里，实在是干净澄澈，以至于他们这些人的心机算计，在她的面前都显得那么下作。

“臣女参见皇上。”贺清慈循着规矩跪下，她心中没有太多的波澜，只觉得这位姜国的掌权人，如今其实也是可怜至极。

“他怎么样了？”傅继在这个关头里，还是关心了那个远在边塞的孙儿，他那样的身子，怎么熬得住边塞的风沙寒雪。

贺清慈微微愣住，只有关于傅雍，才能让她从深思里挣脱出来，“殿下，一切安好。”随即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皇上，殿下的前半生，都在为了维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姜国呕心沥血，臣女恳请皇上，允他的来日，可以悠闲自由，不问天下。”

此话一出，连宋开觉都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皱起眉头，慈儿不应当这般不懂事，这句话，无疑是在某种意义上斥责了眼前的君王。

傅继这才认认真真地观察起眼前的少女，生得倒是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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