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才回到载君行茶馆做他的周掌柜了,我却开始频频做梦。每每在梦中纠缠不休之时,心知是梦,却挣扎不出,窒息欲死,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大喘如牛,但眼皮却又很快闭上,想要睁开又是一番挣扎,心知又是一层梦。
我总是担心自己在梦中遽然猝死,因此常常不敢入睡。然而不睡觉却又难以支撑,故总在困倦难耐时猛地睡死过去,而睡眠中的梦境便又一次次越来越难以挣脱。
我对睡觉充满了恐惧。
好几个月了,我感觉自己已经难以支撑下去,想起了范狄所说的蒙乡蒙府。但是蒙府在沂蒙山下,渭水距离蒙府估计千里之遥,凭我一双脚,最少得走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这里的打更事宜又该如何安顿?即使不考虑打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盘缠可以供来回花费,更何况还有诊金呢。
难道我就如此每日苦苦在梦中沉沦挣扎吗?
我到处寻医,郃阳城里的医馆药铺我都去过了,不是胡乱开方便是摇头束手无策,更有郎中笑我杞人忧天,不就一个梦嘛,何苦大惊小怪。
身病好医,心疾难治,连医者都笑我,唉。
这一日,我在街上闲逛,又走到了载君行茶馆门口。不能治,找人吐吐苦水总可以吧。
我进了茶馆,周掌柜上前来,道:“金兄,今日怎么有空来坐坐?”
我苦笑一声,说了自己的苦恼。周掌柜有些惊愕:“难道是我影响了金兄?”
我摇摇头:“不能这么说,也有自己的问题。”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我感叹蒙府太过遥远,不然或许可以帮我解除这恐怖的痛苦。
他笑了一下:“要说巧,还真的巧,就在十里外的朝家庄,渭河之畔,有一片村庄,好几个庄子连在一起。其中朝家庄人烟阜密,虽是个村子,但是人丁、商铺、走夫、酒楼等等都不输给二十里外的县城。朝姓人口在这里占大多数,按照故事的习惯,这里自然会有个朝员外。”
“你说书呢?”我笑道。
“朝员外家里富庶,也是个宅心仁厚的老爷,平时乐善好施,接济同族,初一十五庙里寺里的香纸钱也是频频捐上,因此在远近都有个好名声。家中一个儿子,生得一表人才,也是个品行端正的少爷。”他继续讲着。
“然后呢?”
“这位少爷,乃是蒙府的传人。”
“啊?真的?”
“我是当时听蒙稼老人说过。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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