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是渭水边郃阳城的更夫，与大哥算是同行。我们郃阳城不大，有九个里坊，我就是其中之一的更夫。唉呀，说起打更的日子，苦啊。不过苦倒是其次，为着一方百姓能够安心睡觉，县衙老爷们能够安心理政，苦就苦点了嘛，也没什么，最难熬的就是每日夜里独自行走在大街小巷，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天上星月、树上惊起的乌鸦、树下躺着的黄狗陪伴着我们。即使有个人影，也多是那些惯走夜路的飞贼、流窜江湖的大盗，保不齐打更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些人手里了。夜夜独自提着一盏灯笼，就如同一个孤魂野鬼，如同没人要的孤儿、没人疼的鳏夫、没人理睬的流民，说起来真是让人心酸。”

我边说边观察他，他依旧是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似乎在说：“编，你就编，看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我心虚，因为自己在胡言乱语，但是不胡言乱语说实话，人家肯定更不相信了，因此不得不继续妄言下去：“心酸哪！大哥，你也夜夜提灯巡更，小弟所言，大哥定是深有体会的。大哥，你说我们这些打更的是生来就要打更吗，是命里注定的吗，还是上辈子得罪了佛祖这一辈子被惩罚的吗？你说，我们是要一辈子都这样吗？”

他忽然“嗯”了一声。

我停顿下来，看着他，他又不言语了，还是那副样子。我只得继续：“我这打更数年，见过的事情也是千奇百怪，我见过几个男男女女在一起开会，硬说自己是黑暗生灵的代表，给我大讲了一通他们黑暗界人士被光明界欺负的事情，然后就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那种一只狗三番五次跑到你跟前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的，而那里隐藏着一个有关历史人物的阴谋和真相，他们在那个院子里一代一代的就是为了真相，你说可怜不可怜。还有那种因为别人说话而杀人的事情，你说吓人不吓人。还有那种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你说好玩不好玩。”

他不动声色，依然看着我。我有些恼怒，这位大哥就这样冷冷地看着我，我想说的任何事情在他那里都引不起他的兴趣，自然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么我想隐藏的任何事情自然也难以遮掩，最终都会被他扒出来。我感觉自己就如一只小猴子一样在他面前翻筋斗、钻火圈、跳绳、挤弄鬼脸，期待着他的一个喝彩，但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声“这算个球”。

我停了下来，其实我应该想得到，我这样一个年轻人所谓的奇异见闻，跟一个老更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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