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总是充满了复杂与简单的对抗。
春北里原是有坊门的,古时称之为阎闾,夜里坊门关闭,外人不得进入,住民不得外出,夜间禁止一切活动。禁止活动,听来不甚悦耳,然而却是符合天道的。
世间万灵,有昼伏夜出者,有夜伏昼出者,天性不同,所为自然不同。暗夜生灵,自然喜欢在夜间出行、呼吸、游走、聚集、欢愉,他们之一切生存活动均在月光下进行,然而如此便有相悖者,太阳派万物便习惯于在太阳下生机勃发。无论是昼出者还是夜出者,都必有一出一伏的道理与规律。天下人皆以为人为万物灵长,与天地自然之物一同生息,白日里活动才是正道,而夜间灵神必须安息,为第二天的白日活动积蓄力量。宵禁合的乃是如此天道,以此为天道者,必不明真正天道恰在于兼容并包、纷繁多姿,当然真正的宵禁却并非以符合天道为旨归,而是考虑到安全因素。
宵禁,外患不得入内,且隔绝市井,人与人之间不得沟通,可获得安定一方。
自宋时,随着市井店肆遍布,人与人之间交流增多,联系亦随之增多,买卖生意繁荣,人们的活动时间便由原本的日落而息延长至灯火万家,宵禁便失去了可能性。在诸夫子看来,似乎破了天道,却不知合了更大的天道。自那时起,里坊阎闾的大门便渐渐失了用处,进而不复存在,人们的活动轨迹在夜间延伸到了里巷之外,于是乎,这个世间变复杂了起来,渭水之畔的夜晚也不例外。
今夜二更刚巡查完毕,我提着灯笼轻轻往回走,似乎又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原不奇怪,但夜已入二更便显得有些不寻常了,更何况这脚步声我听来有些熟悉。
没错,就是那夜那个夜行人,手里拎着个喇叭状的物件,我跟踪时还被重击一下。
想到这里,我左肩头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此人凶狠,我必得谨慎万分,上次只是重击我一下,这次会是何下扬,我就不好想象了。
掐灭灯笼,我悄悄退至最近的一家门户屋檐下,看看地上没有影子,便一动不动,甚至屏住了呼吸。
迅速间有人来了,确是那个人,看起来身材矮小,略微肥胖,还拎着那个物件,此人在一个丁字路口止住了脚步,左右看看,向后一挥手,又上了一个人,是个瘦弱身材,年龄应当不大。
二人并列站到一起,前来者冲后来者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二人向前走去,我激烈地思想斗争着。要不要跟上去?跟上去肯定会被发觉,性命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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