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茅斯,教堂。
夜,食腐海鸟盘旋在尖顶上空,凄厉的叫声为黑暗平添一丝幽怨。
阴暗狭窄的长廊,通往教堂深处的禁闭室,墙上火把昏暗摇曳。
眉眼愁苦的牧师,手拎着一筐面包,筐里塞着一支红酒,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驻足。
木门上布满深深的刀痕,门锁处刻着鲜红的符文,在门楣上方,有一扇小小的铁窗,从中传出铁链摇晃的沉闷声响,如同噩梦的回音。
哈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推门走入,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迎面而来,布着苔藓的石墙旁,倚靠着身穿破布麻衣的女孩,双脚拴着锈蚀的脚链,枯槁的乌发覆在她的面容。
石墙上有一盏快要烧干的蜡烛,燃烧着最后一点微光。
听到动静,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容,面黄肌瘦,大大的眼睛如同海水般湛蓝。
“哈维先生,日安。”女孩轻声问候。
哈维拎着面包筐的手不易觉察地颤抖了下,走至女孩身前,蹲着身子,从筐里取出红酒与木质酒杯,面无表情道:
“这是你的晚餐,海伦娜。”
女孩安静凝视着哈维,见他以庄重的动作,在干草堆上布置酒杯、餐碟与手帕,轻声道:
“这是临刑前的最后一餐吗?”
哈维的动作僵硬住了,深埋着头,久久没有做声。
“在舅舅把我绑在礁石上,仪式的前一夜,舅舅他们也给我喝过这样的红酒。”女孩轻声说,“他们说,红酒是圣人的鲜血,只要喝了红酒,就会有圣人与我同在,那样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话到后半段,女孩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可是……可是……我还是会害怕。”
女孩哽咽,语气透露着绝望,肩膀无助地耸动着,掩面道:
“我,还不想死,哈维先生,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在冰冷的礁石上等死,盯着黑漆漆的大海,那样的感觉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在女孩看不到的阴影中。
哈维的表情显得哀伤而痛苦。
道德与公义好似毒蛇撕咬着他的心肝,就连他的眉梢都在颤抖。
哈维想起自己救回女孩的那一晚,女孩的身体冻得好似冰雕,明明已经昏死过去,却仍紧紧抓住木板,在漆黑的大海上浮沉。
那样的经历,哈维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曾有过。
在海难之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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