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没有拐弯,直白得让人惊叹。
连走近的玉翡都听见了,屏声静息地站在廊道边,等待着世子的回答。
雨滴打落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声响,溅起一朵朵小花。
也不知拨弄了谁的心弦。
裴如衍的眼底闪过诧异和复杂,眉间锁起,似强烈压抑着某种情绪。
藏于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面上却是一片汹涌后的平静,“昨夜,我同你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昨夜?
沈桑宁瞳孔微张,里头写满了疑惑,“你……说了什么?”
难不成是她重生之前,他说了什么?
“呵,”裴如衍忍不住冷笑一声,“没有。”
语毕,不再看沈桑宁一眼,只身步入雨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沈桑宁高声喊道。
她实在不明白,裴如衍一天哪来那么多脾气?
不记得就不记得,他再说一遍不就好了吗?
前世,只知道他为人淡漠,一心公事,从不知他气性这么大。
莫不是就把自己气死的吧?难怪总郁结于心呢!
沈桑宁心里正吐槽着,雨帘中的男人却止了步,裴如衍转头。
雨帘如丝,让她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能听见他比风冷冽的声音——
“已经回答了。”
话音落下,裴如衍大踏步朝院内走去,仍由水渍溅起弄脏衣袂。
玉翡撑着伞,追也追不上,只得回来接沈桑宁,“少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
彼时的沈桑宁说不清是失望多些,还是感慨多些。
没有——原来是没有期待,没有欢喜。
她感慨的,是两次大婚,却都未遇上良人。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裴如衍与她虽定亲三年,可这三年内,他们也只在几次宴会上匆匆一瞥。
娶她,多半也是因为遵从老国公的意思,并非自愿,当然也没什么值得欢喜的。
这般也好,只将他当成是婚姻的合作人、未来孩子的父亲。
青云院,正屋。
一桌精致的早膳琳琅满目,沈桑宁还没坐下,就听屏风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扭头望去,隐隐约约瞧见裴如衍脱了上衣。
刚才还负气的某人,因为被雨水弄湿了衣裳,这会儿忍不住要换衣裳了。
又爱生气又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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