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痛哭了许久，直到气力耗尽，金玉妍强撑着直起腰板，流着泪伸手举起了眼前的酒杯。

“我罪该万死，但永珹他们无辜……”

“皇上圣明，自不会迁怒于几位皇子。”

但他们也定然与帝位无缘了，不，他们或许从来都没被列入皇位的继承人选中。

她这一生空对，北族也是满盘皆输。

一饮而尽，金玉妍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王爷，我是个彻底的输家，但你也没有赢！

宫妃骤然暴毙，死状凄惨，一看便是有蹊跷。宫里不知怎的竟流传起了金玉妍的死是因对佛祖不敬，触怒了上苍的说法。在皇帝的默许下，这个流言不断蔓延，话传到了前朝，便也传到了玉氏使者的耳朵里去。

北族依旧是极力撇清和金玉妍的关系，一如往常，更送上了更多的虹缎与黄玉，献上了更多美貌的女子。

皇帝乐见他们卑微臣服，却不敢再让玉氏女子近身，只追封了金玉妍一个嘉嫔的位份，草草下葬。

无论是为了那个远在天边的世子还是其他，金玉妍拼尽一生，无非是为了北族，到头来却成了弃子，连血脉都被北族否决。

嬿婉听着进忠描述金玉妍死前情状，不知怎地想起了宫中闹得满城风雨的流言。

“进忠，你信那些佛祖神灵吗？”

雪飘如絮，纷纷扬扬地落在了被冷风吹簌簌作响的空枝上。

嬿婉推开窗，冷风逮着机会便钻了进来，吹得她衣领上厚厚的，像新雪一样洁白的皮毛同发鬓上垂下的细珠流苏一般轻轻拂动，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进忠凑上来炩主儿、祖宗地喊着，天这样寒凉，风这样刺骨，怎么能开窗呢，还站在这样的风口。

“哼，若它们都是真的，那咱们两个都得下地狱呢。”

见嬿婉油盐不进，还是纠缠于先前的发问，进忠无奈，只能往前凑了凑，替她遮挡寒风。

“等见了阎罗王，奴才便告诉他——”

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小爷一人所为，放炩主儿干干净净地去投胎转世？

“奴才便告诉他，咱俩狼狈为奸，十恶不赦，就该一起下地狱。”

打量着嬿婉面上饶有兴致的神色，进忠拉长了语调，把回答卷入风声送到心上人耳边。

“这样一对罪业深重的恶人，要是被分开了，那可是要生出大乱子的。”

他等着被炩主儿拎着耳朵斥骂，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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