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心烦意乱，闻言下笔的动作却一顿，抬头看向这道柔婉清亮了声音的主人 ，是个顾盼生姿的美人。

“嬿婉，你的伤养好了？”

他含笑端过茶盏用了一口，水温恰到好处，里头还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清香，是个办事妥帖的。

嬿婉点头跪下，“谢皇上救命之恩，奴婢日后在养心殿定然全心侍奉，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皇帝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忙扶起她，“你年华正好，怎么说话这样古板，一会肝一会脑的？”

跪在地上的少女面颊上染上些许红晕，“奴婢虽只是个弱女子，但对皇上的忠心可昭日月。”

她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奴婢小时候没念过多少书，不太会说话，还请皇上恕罪。”

“哦？”

皇帝挑眉，那日进忠只大略说了嬿婉出身满洲正黄旗包衣，她家里的情况如何他还真不知道。

“朕知道你出身包衣上三旗，这身份也不算低。”

嬿婉轻叹，“奴婢的阿玛在世时，倒也请过教书先生，是以奴婢略识得几个字。但阿玛去了后，家道中落，额娘辛苦维持生计，照顾奴婢和弟弟已经是不易，便也没有机会读书了。”

卫杨氏和左禄的下扬她已经有了主意，便让他们活着的时候在皇帝眼中留些好的印象吧

“没想到你竟如此不易，李玉，去赏些银子给卫府，让他们好好度日。”

皇帝怜惜地开口，嬿婉却倔强地摇头，“奴婢谢皇上恩典，但这些年奴婢每月的俸银大多寄回来家里，维持生计绰绰有余，岂能再贪图您的恩赏。”

她绽开一个微笑，“皇上先前的赏赐，已经帮了奴婢一个大忙了，奴婢感激不尽。”

皇帝挑眉，追问帮了什么忙，嬿婉犹豫一瞬，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这宫里一直有些门道，使足够的银子，能有机会去到想去的宫里伺候。”

皇帝面色不变，他年少时也曾受过冷落，自然知道这紫禁城里明明暗暗的私事，是以并不觉得惊讶。

见眼前人并未露出发怒或嫌弃的神色，嬿婉的语气又轻快了起来。

“奴婢当初能去钟粹宫伺候大阿哥，可是凑了许久的银子，还和老乡借了些。”

她目光一黯，“可惜不久后我便离开了钟粹宫，这银子也一直没机会还回去。”

又对着皇帝递去一个崇拜而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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