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帝听了这话发作，太后先声夺人，搭着福珈的手快步走入了内室。

这颖嫔当真是蠢钝如猪，看皇帝如此恼怒还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这巴林部哪来的脸面代表蒙古，在宫里这么多年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就算没有今日这一遭，只怕以后也不会善终。喂容贵人药的事她能担下，但若是牵扯到了蒙古诸部，这个蠢货还是自己担着吧。

“巴林氏，你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脸面，什么时候蒙古四十九部的心思都归你管了？来人，堵了她的嘴，拖出去听候发落。”

撇开脸只当没看见地上狼狈不堪之人祈求的目光，太后冷声吩咐宫人把巴林湄若架出去，随后转头看向了涨得脸通红的皇帝。

“皇帝，你想说的哀家都知道，你有多痛心哀家都看在眼里。但与其等到来日寒氏登至高位生下孩子掀起风波，不如早做决断，让她清清静静地伺候你，也绝了满宫嫔妃的怨望。”

皇帝被巴林湄若的话激地心脏一阵收缩，面上满是愤懑和怨念，“朕不过是给了香见一个贵人之位，她们就心怀怨念？朕却不知原来这宫里都是些无知妒妇！”

“皇帝，若无你的过分沉溺，本无人在意容贵人的生死荣辱。你的宠爱太过煊赫，才是把她逼到了绝处。药是哀家给颖嫔的，喝下去是寒氏自己的主意。皇帝要怪，只能怪自己不能让容贵人心甘情愿为你生下孩儿。”

太后的声音沉缓而低沉，“哀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只打算给寒氏一个贵人之位？内务府的动作这么大，你的心思根本遮掩不住！”

皇帝错愕一瞬，随后苦笑，他倒也没有色令智昏到那种地步。

“皇额娘，内务府的确在筹备封后大典，但朕心中继后的人选却不是寒氏。”

不是寒氏？

“你是说皇贵妃？”太后一瞬间圈定了人选，“皇贵妃为妃这么多年，倒算得上是齿德俱尊，但你别忘了，她是宫女出身。”

眉心一跳，皇帝的语气骤然显露出几分凶戾，“宫女又如何，宫女难道便做不得皇后？以皇贵妃的贤德和这么多年朕和她的情分，儿子怎么抬举她都是应该的。”

被他坚定的态度一震，太后蓦然想起，眼前这个唯我独尊的帝王的生母，原来也不过是热河行宫一个最不起眼的宫女。

太后低叹一声，皇上素来看重嫡子，卫嬿婉若是为后，这十一阿哥永琰的身份定然也是水涨船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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