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各地名胜，嬿婉和进忠早随着皇帝游玩过，再去也没什么意趣。

进忠先前怕皇帝一时兴起倒是做过些功课，在心里挑拣着妥当又有特色的景致，却没想到他说一个，她否一个。

“祖宗，您可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了？”

嬿婉只轻笑，回头对着澜翠和特意找来的赵九霄道，“你们玩去吧，这么多人跟着也没意趣。”

澜翠红着脸，扭扭捏捏了半日，赵九霄没了胡子遮掩，脸上红了一片实在是醒目。

进忠眼疾手快拦下来想跪下谢恩的男子，“在外面和宫里可不同，别太引人注目，你尽管带着澜翠姑娘去逛逛便是了。”

“炩主儿，看来您只备了春蝉的那一份嫁妆不够啊。”

嬿婉不搭理他是调笑，拉着他的手闪身进了小巷。

进忠一开始还惊讶于她穿街过巷的熟稔，但眼看嬿婉脚步越来越慢，面上也多了几分茫然，这才明白她不过是乱走一气。

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两人交握处，嬿婉只是拽住了他的几根指头。

小心翼翼地舒展指节，终于和身旁的女子五指相扣，见她面上并无反感，只是四处打量着身边的街市，进忠的心放了下来，笑意也终于爬上了嘴角。

“还是让奴才……让我来领路吧。”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嬿婉和进忠不自觉就醉在了这片繁华。

将近黄昏时，酥油饼，定胜糕，熟藕，种种苏杭美食二人尝了个遍，便避开了越来越多的潮水般涌来涌去的游人，又走向了深巷。

夕阳撒下的碎金和荡漾的水波交融，湖水是一片醉人的，泛着酡红的蜜黄。

嬿婉沐浴在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中，看着逐渐熟悉起来的街道不由得开始左顾右盼。

“在那！”

眼前是一碗冒着水汽，点缀着青翠葱花的馄饨，进忠幽怨地瞥一眼坐在对面举起勺子的女子，方才的那些吃食她都只浅尝几口就塞给他，他肚子里哪里还有地方给馄饨。

“小心烫。”

反正是吃不下了，看嬿婉一个接着一个吃的欢喜，他索性替她吹吹凉吧。用勺子盛出一小只，薄到有些透明的皮，倒是有些精致，和宫里的是不大一样。

吹了几口，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对座的女子身上。

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眼前的女子此刻眉眼弯弯，吃相和优雅端庄搭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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