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那年,卫嬿婉才十二岁。
和她同一批被分到四执库的小姐妹春蝉,在刚来的时候每晚都偷偷地哭。一开始是她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哭,后来是拉着自己的手,两个人靠在一起哭。
春蝉哭是因为想家,她不哭是因为不想。
四执库里,她们这样的小宫女每日只不过是伺候皇上的衣物罢了,但在父亲去后就落魄的家里,她得伺候额娘,照顾弟弟。
她不想家,却不能不管家里,每月的俸银大多都得托人寄回去。一些心里有成算的宫女也在存银子,却都不似她一般得从牙缝里挤。
一月又一月,只怕以后一年又一年也是如此吧。
嬿婉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成不变。
“见过进忠公公。”
听人说这位可是皇上身边得用的人,得小心对待着。
嬿婉恭敬垂首,却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年纪轻轻就在宫里如雷贯耳的大红人。
出人意料,这位公公的容貌算得上是清秀,带着几分邪气的笑还真让人有些面红耳赤。
等了半晌没人说话,她正在思索是就这么沉默下去,还是伶俐点问问公公有什么差事要交代,平日里最是刻薄爱挑刺的周嬷嬷便现身,又是一番排揎。
“哟,进忠公公,您怎么来了?”
趁着周嬷嬷对着皇帝心腹献殷勤的功夫,嬿婉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就跑了。算了算了,自己这样最低微的宫女,是没有多少露脸的机会的。
“嬿婉,你听说了吗,周嬷嬷不知犯了什么忌讳,被罚出四执库了。”
第二日,春蝉兴冲冲地凑过来嘀嘀咕咕,澜翠也伸长了脖子,面上都有着喜色,这位嬷嬷平日为人刻薄,见她倒霉别人只有开心的份。
难道是因为她昨日哪里出了差错,得罪了进忠公公?
嬿婉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毕竟祸从口出,别到时候被有心人闹大,让自己也被盯上吃了挂落。
但她的守口如瓶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嬿婉觉得自己被进忠公公盯上了。
这位御前红人不知怎的天天干起了送衣裳的活计,他不指名,却屡屡能从四执库的各个角落找到卫嬿婉,毫不客气地差使她干这个,干那个,一副重用她的样子。
嬿婉有些苦恼,又有些欢喜——不为别的,进忠公公打赏实在是大方,不仅是银子,还有点心布匹首饰一类精巧的玩意,连带着春蝉和澜翠也沾了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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