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医学院?”王笉微微一怔,沉吟道:“正阳兄可是对军中检校病儿官有所不满?”
检校病儿官,是唐时设置军医的正式官名,在唐初名将李靖的《李卫公兵法》中曾有提及,因此李曜一提要建一所河中医学院,王笉因李曜身为节帅,所虑者泰半为军中之事,是以立刻想到,是不是开山军中的检校病儿官们让李曜不满意,于是有此一问。
谁料李曜听完,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沉吟片刻,道:“不瞒燕然,某并非对检校病儿官们具体哪一位不满,而是觉得,我大唐的军医制度,甚至包括培养军医的制度……皆待完善。”
王笉微微一怔,便听李曜继续道:“只是,某也知晓,任何一种制度的形成,都必然有其轨迹,若是不知前事,乱改一气,或许目的是好的,但却很可能因考虑不够全面,最终事败。某对历代军医制度不甚了解,是以目前也只有个大概想法,断不能即刻施行,王相公与燕然出身王氏名门,家学渊源,不知可有良策教我?”
王抟看了王笉一眼,又看李曜面色严肃,不似玩笑,想了想,点头道:“某自幼读书,立志从政,是以若论医道,只是略有涉猎,未得家中真传,不过嫣……燕然却是自小从吾兄学医,前些年关中战乱,多出疫情之时,还曾与其父一道走访民间、悬壶济世,此事还当由她与蒲帅说起。”
李曜便望向王笉。
王笉却未立刻答话,反而思索了一会儿,才问:“方才兄长是说,你真正不满的,是我大唐军医制度?”
李曜点头。
王笉沉吟道:“兄长方才提到,一个制度的发展必有其轨迹,却不知兄长对军医制度的发展轨迹,究竟有多少了解?”
李曜苦笑道:“某只知晓,《六韬》中曾言:军中应有‘方士二人,立百药。以治金疮,以痊万病’,这是否可以认为,商周时期,便有方士主持军中之医药……莫非那时节我中华便有军医之职?”
王笉闻言哑然失笑,摇头道:“这却不然,商周时期,军中或许有随军巫师,那时节巫者以神术为药,也许可算得上随军巫医,但其与后来的军中医师,未必一样。再者,《六韬》虽托言姜太公所著,实则成书战国之末,实不可为凭。”
李曜见自己这方面委实水平有限,不免尴尬一笑,拱手道:“还请燕然指点。”
王笉客气两句,便道:“某闻齐景公之将军司马穰苴,对士卒‘次舍并灶饮食,问疾医药。身自拊循之,悉取将军之资粮享士疾,身与士卒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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