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霍然转身怒目圆瞪:“香涛参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劝我背叛大帅?”
丁效兰连忙辩解道:“效兰岂能不知都督对大帅的一片忠心?又岂敢劝都督背叛大帅?只是卑职略略懂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卑职私下揣测,应该是现在京畿一带局势紧张,所以大帅才会下达撤军北还的命令。然而江西距离京师何啻千里,若是真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我们这么远赶回去早已尘埃落定;而且现在京畿周边驻扎有四五个师以上兵力,如果连他们都解决不了,估计我们赶过去也是于事无补。若只是疥癣之疾,咱们又何苦来回奔波呢?万一李协和(李烈钧)杀了个回马枪,咱们岂不是还要再来一次南征?”
李纯默然无语,似乎在思忖丁效兰是否有道理。
丁效兰又趁热打铁道:“卑职倒是觉得,如果都督现在留在江西,华北局势万一有所转机,则可以为大总统留江南半壁河山;一旦情况有变,都督亦不烦效法谭祖安(谭延闿)、孙退庵(孙道仁),做个太平都督,还可以顺便接济大帅和北洋袍泽,岂不远胜于北洋上下同归于尽?
“卑职记得《史记?赵世家》中公孙杵臼和程婴为保护赵氏孤儿曾有一番对话,公孙杵臼问程婴道:‘是抚养孤儿长大成人、锄奸继位困难,还是慷慨赴死困难?’程婴答道:‘当然是慷慨赴死比较容易,抚养孤儿长大成人、锄奸继位更加困难!’公孙杵臼道:‘赵氏先人对于先生厚待有加,所以请先生勉为其难抚育孤儿,我还是做容易的事情吧!’说完公孙杵臼便从容就死。后来赵氏孤儿成人继位之后,程婴说道:‘当年赵氏遭遇灭族之祸时,同侪全都死于是难。我不是不能死难,而是我要忍辱偷生抚育赵氏之后!’
“如今全国上下舆论汹汹,我北洋上下已经成为千夫所指,而军中各部弹药粮饷奇缺更是你我共知。国家未来形势如何不问可知。既然如此,都督何不留此有用之身,勉为其难者?这才是真正对大帅的忠诚!而要是撤回江北呢?都督不过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挂名都督!”
“勉为其难者?确实,留在江西是难上加难!”李纯摇头叹息道,“姑且不论大帅和诸位北洋袍泽能否理解李某的一片苦心,只怕第六师的弟兄们都会对李某反目成仇!”
丁效兰哪还能不明白李纯话里面透露出来的意思,马上便顺杆而上:“军中兄弟粗鄙。哪能理解都督的良苦用心?他们也不想想,大帅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花销用度又素来大手大脚,如果真有什么不测,这些人如何为生?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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