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们本来想趁着溥伦弹劾私立经世大学的由头,大闹一场,以期达到废除学堂的目的。结果看到最先上奏折的周树模,被发配到瘴疠之地广西上林为县丞,顿时偃旗息鼓。至于他们心里是怀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还是另有图谋准备东山再起,这就不是孙元起所考虑的了。
在这一场偌大的风波虎头蛇尾草草收兵之后,孙元起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学校门口的绿地上,竖起一座日晷,底座上镌刻着杨守敬手书的四个擘窠大字:
行胜于言!
“是的,行胜于言!”
在日本东京都弘文学院的一处僻静小亭子内,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用浓重的吴越方言,铿锵地对着周围二三十位绍兴同乡说道。觉得意犹未尽,又补充说道:“自嘉道咸同以来,我中华即有被东西方资本主义列强瓜分的危险,我中华民族时时面临着被灭亡的危机,而旧文化的陈腐窳败已充分显露。救亡图存,乃是我辈最应当考虑的问题。如何去做?行胜于言!怀有救国救民壮志的青少年,应该不顾俗人们的奚落和排斥,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通过学习西方先进文化,去探求强国新民之路。而不该在国内日日诵读四书五经,笔墨余暇,坐而论道,说几句牢骚话!”
“豫才君,你先是就读江南水师学堂,再考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的矿务铁路学堂,如今又来日本游学,怕也是抱着探求强国新民之路的志向吧!”边上一位浙江老乡打趣道。
原来,最先发言的青年,就是我们后世熟悉的鲁迅――哦,对了,在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之前,世界上还没有“鲁迅”这个人,只有一个叫做周树人的年轻小伙子。他斗志昂扬,意气风发,远远没有堕落到尖酸刻薄、“看几篇不实报道,写几篇骂人文章”的地步。
周树人没有回应友人的打趣,继续说道:“我等读书人,舞不动刀枪,造不得炸弹,如何救亡图存呢?敝人虽然坚决反对维新派的保皇立场,但对梁任公提出的新民说却非常赞成。要拯救我中华于危亡,必须改变中国国民愚昧落后的精神状态。这就涉及到国民性改造的问题。在改造国民性之前,我们要弄通三个问题:首先,怎样才是最理想的人性?其次,我国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最后,它的病根何在?只有明白这三个问题,我们才能予以匡扶和补救!”
周树人的同学兼好友许寿裳在一旁接话:“我觉得,无论如何匡扶补救,其落脚点终归在教育一途。如果以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教育和清政府的官办教育相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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