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几架飞机也不为己甚,轰炸完军装局之后没有再继续投掷炸弹,而是绕着长沙城飘飘洒洒扔下无数张劝降的传单,这才扬长而去。
很快军装局局长就哭丧着脸出现在谭延闿面前,不出他所料,仓库中花费巨资购买的枪支弹药几乎全部毁于轰炸之中,完整者不足十分之一。听闻消息,谭延闿在叹息之余心中竟然泛起几分轻松: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不与北军开战了!只是北军南下之后,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谭延闿送走了已经光杆司令的军装局长,正准备回到书房找几个幕僚商议如何应对当前局面,门房突然来报:“启禀老爷,议会副议长左功先左老爷、财政厅厅长曾广锡曾老爷前来拜访,声称有要事相商。老爷您见是不见?”
谭延闿有些纳闷:这两个人都是湖湘世家子弟,在本省颇有名望,故而得以跻此高位。但他们政治态度却非常令人难以捉摸,既不拥革,也不依袁,甚至对自己这个都督也只是公务上的往来,并无太多瓜葛,颇有些特立独行的味道。今天他们突然联袂来访,而且口称商量要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尽管心中疑惑,谭延闿还是客气地把两人迎进了书房。寒暄之后问道:“执中兄、厚臣贤弟,听说二位有要事相商,不知所为何事?”
左功先却不答反问:“祖安兄自督湘以来裁军节用、勤政爱民,使得湖南在大乱之后能得以复苏,全省上下无不感念。如果假以时日,祖安兄未必不能建立一番功业,只是天不假时,今年春夏之间先是暴雨成灾,继之以冰雹严寒,致使人民流离失所,饿死沟渠路边者无数。真是困苦到了极点。这些属于天灾,祖安兄尚可托辞避罪,可是眼下的人祸呢?
“湖南自曾文正公练勇平乱以来素称善战,荡平发匪、殄灭捻军、剿除回乱,湘军所在立功。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湖南唯有赵夷午(赵恒惕)所率的湖南陆军第一师以及新近编练的三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营。新兵既不足恃,老兵总数不足万人。还要驻防全省各府道州县,如何应对北方的虎狼之师?只怕战端一开,三湘四水之地将生灵涂炭,其悲惨程度更百倍于之前的天灾。请问祖安兄到那时将何以面对全省两千万父老?”
谭延闿苦笑道:“谭某怎该轻开衅端?事情变成如今这番田地,实在是情非得已啊!谭某目睹如此时局,想要竭力维持。则如同身处荆棘丛中,根本无法施展手脚;想要主动辞职,又怕都督之位为奸人所踞,荼毒三湘父老更甚。只能学着前朝的李文忠公(李鸿章),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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