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第1页)

来人跪伏于地,未敢再有抬首,而我一见他粗布麻衣,形容憔悴,心下蓦然就一阵感慨,想当初锦鲤年少高官,贵为枢密院群臣之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再看此际。。。,唉。。。

我一时心头繁复,怒恨随时光淡去,早已冷静许多,其实如今再想起来,如歌一事终因我一念之差所铸,原本锦鲤有错,也错不过我,恨只恨这厮枉顾君命,擅作主张,更可恶他竟还敢妄动亵念,锦澜殿内欺君犯上,实在是不可饶恕!

思至此,我不觉一阵难堪,当下片语未发,而锦鲤毕竟随我身侧六百余年,他对我脾性之了解甚至远过碧螺青玳,此际他许是知晓我心下恼意,一时叩首不止,急声直道,“陛下,锦鲤自知罪无可恕,今夜能有幸再见陛下一面,我早已心满意足,我只是。。。,草民还有些话想与陛下说。。。,说完我就走。。。”

锦鲤言辞急切,颠三倒四,而我见他此一番姿态,直是叹息,不觉淡淡道,“有话,先起来再说吧。”

话音落,锦鲤跌跌撞撞起身,这厮抬首望我,竟至于喜极而泣,其实说句老实话,这许多年来,枢密使精明能干,唯一样坏毛病,就是每每不知所谓,动不动便要流泪,果不其然,今时他不住以衣袖拭面,泣涕涟涟,而我见此实在头疼,不由一甩袖直往前行。。。

此际锦鲤见我离去,急忙跟随,这厮随我身后,好几番欲言又止,而我心下不悦他婆妈脾性,一时回身倒先开口问道,“锦鲤,方才可是你相助定域王妃去往深水?”

话音落,锦鲤不知我此言何意,此际他面露茫然,略略点头应答,而我念起他流放东海约有半载,不觉又问道,“锦卿至东海已近半年,你对亲王殿下可有了解?他果真是每日自困于深水寒舍,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动?”

一问出,我方觉自己此问多余,其实锦鲤戴罪之身,他流放东海纵未充军苦役,至多也不过是荒野了此残生,对于龙溯,他又能知晓几分?

我念至此一叹摇首,未料锦鲤闻我唤他锦卿,一时又是惊喜欲泣,此际尚不及我表态,他躬身一礼郑重,抬首正色朝我道,“陛下,若你还信得过凌水锦鲤,那罪臣实话实说,其实当初罪臣初抵东海,亲王殿下曾特意来寻过我,他言辞间几番问起泱都,屡屡问起陛下,罪臣实不知他是真的牵挂于你,还是另有居心。。。”

锦鲤言出,我心下一沉,当即问道,“锦鲤,你这话什么意思?”

而锦鲤见我面色有变,一时并无退却,他直直注目于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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