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
朱门大开,一个柳眉星目的年轻人坐于案前,埋头办公。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年轻人浑然不觉,依旧埋首整理文案。
“咳嗯。”一个身着官服的粗矮黑汉子立于案前,头高高的昂着,二品顶戴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年轻人一惊,抬头,随即笑道:“南海兄。”
“复生。”康有为望了一眼年轻人前面的文案,眼神闪了闪,“身为总理衙门章京,事务果真繁忙。”
年轻人笑吟吟的起身,望了一眼天色,讶道:“这么晚了,南海兄,用过晚饭没,兄弟请你喝酒。”说罢,合上了手边的折子。
“为何合起?”康有为目光落在了那折子上,“我看不得?”
年轻人笑道:“南海兄成日在圣上身边行走,乃大红之人,还在乎这个?”
康有为冷声道:“自那姓何的在圣上面前奏了我一本,圣上对我始终将信将疑,最近并未召我入乾清宫议事。哼,虽为内阁学士,官居二品,却是个空职,哪像复生,坐在这儿处理事务,还可专折奏事。”
“哈哈!”年轻人笑得很豪爽,“南海兄说这些作甚,你我都为圣上做事,为江山社稷着想,国家之栋梁,何必在乎所处何位。”
“复生。”康有为压低了声音,“你我一起入京,如今也身在朝野,你看……”
年轻人眼中一动,“此处不可言。”
康有为点头,又问:“那折子到底所奏何事?”
年轻人看了看康有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可知赵青山?”
康有为面上一惊,“这折子可是对他的?”
年轻人表情严肃起来,“南海兄,你我之间,并无机密可言。大事将至,此事或可成为变数。”
“哦?”康有为望着年轻人,意思叫他继续说。
年轻人眼中又是一动,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这折子乃身在香河练军的载振贝勒所上,直接呈给太后的,我无权审视。折子中,语气激烈,近乎于痛诉……”
“痛诉?”康有为知这年轻人不是个大惊小怪之人,连他都用了这个词,可见香河统旗军确是发生了大事!
“狂徒!”年轻人突然有些愠怒,“这赵青山,的确和传闻的一样,浑人一个,简直是二百五!先烧香河城门,后砸统旗军营地,组织百姓闹事,还滥用军法,擅自处死了统旗军一协二标一营营统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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