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不知何时停歇了下来,道路两旁昏黄的路灯映衬下,五个略显萧索的身影拉得老长。几个年轻人,身上、脸上或多或少都留了搏斗过后的痕迹。二宝依旧是那副雄赳赳,横着走的德行。嘴里骂骂咧咧不休,只是只字不提国姓爷如何如何,只说武毅军在陆战队面前是如何的小儿科。
艾能奇满脸的不在乎,可能在这位前反贼心理,与官军作对是本xìng?倒是刘文秀若有所思,与缀在后面的李定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国姓爷可是亲口说了威胁的话,定国……有何感想?”刘文秀笑着问。
“有个甚地感想?”李定国风轻云淡地说着:“这些年威胁的话听多了,有些麻木。早年间朝廷悬赏,得我等人头者,加官进爵。可那又如何,我等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话不是这么说。”刘文秀正sè说:“朱成功此人……过于骄傲,又刚愎自用。若他厌恶一个人,必定想方设法找对方的麻烦。被这位惦记上,只怕日后日子要不好过咯。”
“最多是找麻烦罢了……这位国姓爷,喜欢什么事儿都堂堂正正,讲究个师出有名,最好占着大义名分。只要我们小心行事,让他抓不到错就是了。你不要把钦封的国姓爷想成跟你一般无赖。”李定国调笑了一句。
“我无赖?”刘文秀先是愕然,继而恼怒:“好一个李定国,替你谋算,不想却反咬一口。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定国干笑不语。
刘文秀沉默了一阵,开口说:“还真如你所说,这位国姓爷一路太顺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从军不到五年,一跃成为兵马过万的武毅军一镇总兵官。几年间未曾遇到过挫折,这xìng子难免就过于骄傲……方才观其对部下那般狠辣,只怕在军中很不得人心。”
治军,紧靠着铁血手腕,早晚有一天部下会受不了而哗变。就如同所有事一样,讲究个刚柔并济。朱成功刚则刚矣,这柔是半点没有。若他继续这么一帆风顺下去也就罢了,但凡是遇到点挫折,只怕就会引得墙倒众人推。
“所以你看,这位主早晚都要倒霉,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李定国笑着说。
刘文秀思索了一下,摇头:“没那么简单。谁都知道,这位国姓爷可是朝廷树起来擎天柱。从第六次北渡淮河便能看出端倪。三千兵马被围,朝廷前后动用了多少大军?甚至连澳洲陆军都出动了。朝廷见不得他失败,澳洲人只怕也见不得他失败。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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