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谢钟秀娇喘连连的跪坐谢玄身旁,满脸嗔怨,不理忘官轩内的长辈、家将和外人,纤手挽着乃父右臂,摇晃着不依的道:“爹啊!想煞女儿哩!你怎可以回来也不早点通知女儿,累得人家到小东山打猎去,错过迎接爹入城的机会,要罚爹多陪女儿一年半载。”
高彦立即看得眼睛放亮,梁定都反有点自惭形秽的垂下头去。
她显然刚飞骑一口气的赶回来,俏脸红扑扑的,散发着灼人的青春气息。
谢玄露出又爱又怜的慈父神态,忍不住探手拍拍她可爱的脸蛋,满脸欢容却佯作责怪的道:“秀儿你还像个孩子般爱胡闹,还不向爷爷请安问好?爹还要为你引见三位贵客呢。”
谢钟秀挨到谢玄旁,小鸟依人般说不出的嫡美动人,先唤一声“爷爷”,再向谢石等逐一请安,最后目光飘过燕飞三人,含笑道:“早见过哩!”
接着探指一点高彦,皱皱可爱的小鼻子,道:“你不是好人来的,看见女儿家便不眨眼。”
高彦登时给她说得无地自容,胀红了脸,手足无措。
谁也想不到她如此直指高彦的不是,幸好她是以带点开玩笑的语调说出来,显得只是耍刁蛮以报高彦无礼的一箭之仇,即使是成为箭靶的高彦也只是感到尴尬而非真的难过受辱。
谢石摇头叹道:“玄侄你要好好管教你的刁蛮女,怎可以如此失礼客人?”
谢安显是极宠纵这个孙女儿,欣然笑道:“高公子真情真性,秀儿该为此感到骄傲才对。”
谢道韫轺呼道:“秀儿到我这边来,不要缠着爹。”
谢钟秀不依的摇头,谁也看出她绝不肯离开久违的爹半步。
谢道韫苦笑道:“在客人面前,还像个长不大的野孩子,成何体统?”
燕飞被她带点无奈的轻怨勾起对娘的深切回忆,心中涌起百般滋味,格外神伤。一方面他感受到天下最著名的望族成员间温馨感人的亲情,另一方面更联想到现今险恶形势下对谢家的摧残和冲击,而他更晓得谢玄因伤上加伤,恐怕确会如谢安所料般,过不了“十全相格”盛极而亡的一关。
刘裕尚是首次见到谢钟秀,生出惊艳的感觉。比起刁钻狡猾狠毒的妖后青堤,谢钟秀便像含苞待放的清丽秋菊,纯洁如一张未曾沾麈的白纸,只不知谁家男儿有幸,能在这白纸上写下生命的美丽章句。自己当然是想也不敢想,因不论谢玄如何看得起他,可是高门跟寒族犹如隔着高山大河,连目下这种对坐已是例外中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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