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的精神倏地提升至顶点,只要「魔门圣君」慕清流下手伤害谢钟秀,他会不顾一切的向慕清流出手,直至分出生死胜负。
此时慕清流来到谢钟秀卧榻之旁,在油灯的芒光照耀下,俯头默默打量正在床帐内拥被而眠的谢钟秀。
楼下的一个婢女,已端起药荡,准备送往二楼去。
倏地慕清流转过身来,且移到窗旁,目光投往夜空,燕飞可清楚看到他一脸欷献伤感的神色,那绝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心有所感,情动于中,他本来平静至近乎冷酷的眼神亦起了变化,闪动着令人难明的某种深刻的情绪。
小婢女足踏阶梯的声音于此时响起。
慕清流现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神情,摇头喃喃的念出一句话来,接着穿窗而出,不带起任何风声的落往地面,然后毫不停留地没入园子的林木去,迅速去远。
暗处的燕飞立即头皮发麻,心神震撼,因为他已读出慕清流喃喃自语的那句话。
燕飞生出不敢面对「现实」的软弱感觉,可是眼前却是无可逃避的现实。
慕清流念的是「天妒红颜」四个字。
他究竟看出甚么来呢?为何竟放过下毒的良机?燕飞再没有勇气想下去,心乱如麻的等待登楼的机会。
屠奉三在宋悲风身旁坐下,道:「不用担心,以燕飞的身手,若一意要逃走,干军万马也拦他不住。」
宋悲风苦笑道:「我不是担心小飞,而是在想谢家的事。当年的情况我最清楚,安公真的不愿出仕,更是旁观者清,眼看着无后有王敦和苏峻之乱,都曾一度攻人建康,使他明白晋室的政局是怎的一回事。」
屠奉三默默听着、对旧主的缅怀,已成了宋悲风生活的一部分;而屠奉三对旧主桓玄,却只有噬心的仇恨。
宋悲风叹道:「王导便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安公平生最佩服的人,正是王导。在安公二十岁前,晋室一直是王导在执政,而即使在王导睿智宽达的施政下,背后痛恨他,密谋要轰他下台者仍大有人在,以此可见其余,安公真的不愿趟此浑水。兼且当时桓温早露不驯之心,安公怎愿卷入朝廷的激烈斗争里?唉!当诏书送至东山,安公为此整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当他决定接受后,却从没有退缩过。」
屠奉三明白宋悲风为谢安的这番辩解,是有感而发,针对建康批评谢安的闲言闲语而说的。因为谢安一派名士作风,即使栖迟东山期间,仍携妓同行,故被认为「既然与人同乐,就不能不与人同忧」。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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