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长更深,清夜似水凉。
北斗阑干南斗斜,虫声新透绿窗纱
茗儿的香闺,清淡雅致,似水温柔的女儿风情,充盈了绣房内方方寸寸每一处地方。
只是男主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大煞了风景。
刚刚沐浴过的夏浔不着寸缕,也不盖薄衾,就那么大剌剌地躺在那儿。
茗儿坐在梳妆台旁卸着首饰,美目一睨,瞧见他那模样,不禁大发娇嗔道:“盖上被子,好不雅观!”
夏浔懒洋洋道:“又没外人,咱们夫妻连娃儿都生了,还怕什么?”
茗儿恨得牙痒痒的,偏拿他没办法,只好轻啐一口,不去理他。
今儿夏浔回来,杨家的人却是昨天就知道了。夏浔虽碍着图门宝音皇后的缘故,不便先回家一趟,可他的行踪只一入应天府,就瞒不过潜龙的人。所以等夏浔一回家,几房娇妻美妾便都围上来,她们不是欢迎丈夫回来,却是三堂会审,逼问他安置在下院的那女人身份。
其实茗儿几个人都已知道那女人是北元皇后,只不过是跟丈夫笑闹罢了,夏浔不知就里,却是急扯白脸好一通解释,最后还是小荻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夏浔才知上了她们的恶当。
一家人欢欢喜喜相聚,夏浔又考较了几个女儿的功课,特意探问了有孕在身的西琳和小荻,半天时光不知不觉过去,及至傍晚,一家人聚在一起欢宴,为自家男人接风,等到筵席散了,夏浔又洗个澡儿,这才得以躺下歇息。
茗儿卸去妆饰,宽了袍服,取过枕畔素纱小衣换上,赤着纤巧秀美、白生生一双天足,踩着绵软的地毯回到妆台边坐下,又取象牙梳子梳理头发。那柔荑肤若凝脂,皓腕一痕,比那象牙梳子还要洁白,肌理还要细腻,只看她挽一挽长发便风情万种,举手投足莫不优雅,瞧在眼里就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茗儿一边梳理着及腰的长发,一边道:“今日里相公刚回来,来不及细说端详,待明日,相公去与颖姐姐好生聊聊吧,双屿那边又出了些麻烦!”
“哦?我说颖儿欲言又止,似有话说,双屿那边又怎么了?”
夏浔侧了身子,以手托了腮问。
茗儿道:“都察院佥都御使俞士吉往浙东寻访,严禁官兵及其家眷经商。你也知道,沿海地贫,不足以养家,尤其是双屿百姓,素来以海商贸易为主,捕渔为辅,几乎不涉农耕的,再说也没有地给他们耕种啊……”
夏浔神色微紧,插口道:“俞士吉可抓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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