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在一边,心中大恨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皇上的一番好心情,全给劳崇光的几句话搅了,想在一旁喝止,又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皇帝的脾气他很清楚,在大臣奏答的时候,是任何人也不允许胡乱插言的。偷眼看看,皇帝的表情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有加。
皇帝知道,劳崇光做老了官职,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绝对不会故意给自己‘添堵’,他现在这样奏答,必然有一番先抑后扬的意图在其中,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商课之法推行而下,士绅商贾原本不以为然,后来才知道,原来旨意中所说的,允准商贾从旁行以监督之权,并非虚妄。这一下,省内士绅群起,纷纷要争得一个代行监督之权。”劳崇光似乎很觉得好笑似的说:“臣的衙门,臣居家的府邸,一天之中不知道要见多少有求于人的百姓,弄得臣连家都不敢回了。”
肃顺长出了一口气,听皇帝也是扑哧一笑:“嗯,你接着说。”
崇光碰了个头,继续说了起来——。
有清一朝,商贾的社会地位很低,即使花钱捐来一个名头,也只是为面子上好看一点而已,不要说是府道上官,就是县里的三班六房,那些不入流的小吏,也大可以不理商贾捐班而来的功名,言语之际无礼非常。
咸丰践祚之初的几年中,轻徭薄赋,百姓无不感念皇恩浩荡,各省之中,物阜民丰,商贾们借这几年的功夫,都很是赚到了一大笔的银子,这一次朝廷颁下商课新法,百姓也就罢了,受冲击最严重的商人,只当是朝中壬佥壬在位,以奸邪之语打动皇帝,要对商人下手了。各省商会中人,对新政都是大有抵触情绪,山东兖州一地,竟然有人要以‘罢市’相抗,并且准备上书朝廷,请皇上斥退小人,以安民心。
兖州府知府叫刘滋才,闻讯吓了一跳,生怕下面的各县不知轻重,一旦差事办坏,真的激起民变,他守土有责,不是开玩笑的。考虑了半天,给他想到一个办法,他亲自出面,找到府城一家最大的粮米商人,这个人行于,叫于全军。请他和自己一同出面,官面上邀请治下十个县的县令,商会由于粮商出面,把各地商会的会长、委员约请一堂,和他们共商新政推行大计。
等到了日子,众人到了于粮商的家中,饮宴已毕,刘滋才站了起来,作了个罗圈揖,对众人说:“各位,本府在任上听到市井之间谣传,有人要以罢市相抗,意图使朝廷收回新政成论。先不提这件事能不能行得通,只是传扬出去,旁人不说我刘某人不会办差,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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