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天明的时候,肃顺才和衣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却给姨太太唤了起来,“老爷,老爷?大年初一了,等一会儿还要去给四哥拜年呢”
肃顺给姨太太唤醒了,迷迷糊糊的起来,眼睛也不大睁得开的起床、洗漱,用冷水洗洗脸,才觉得精神爽利了一些,下人伺候着,换上印有五福捧寿图样的大红夹袄,到了正堂。
龙汝霖几个一夜未睡,却精神饱满的正在闲聊天,只少了一个李慈铭,看他走了出来,几个人纷纷站起,“大人,您起来了?昨夜休息得可好?”
肃顺苦笑摇头,“不行了。多饮了几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说,“你们几位呢?一夜未曾合眼吗?”
“守岁之习,由来已久,学生等也习惯了。”黄锡答说,“左右现在时候还早,大人不如再休息一会儿?”
“不睡啦。等一会儿还要拜年,还要有旁的人过府拜年——总不好失了礼数。哦,用过早饭了吗?”
草草用罢早饭,肃顺环视一圈,似乎这时候方才发现:“怎么,爱伯少兄不在?”
龙汝霖一笑,“爱伯新近结识了三树堂的佩芳姑娘,整日流连忘返,昨日出门的时候还说,今夜留宿,等明天一早,回来给大人拜年。”
肃顺知道,李慈铭自幼在祖母身边长大,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老太太病重,为求冲喜之意,奉父母之命,娶了比自己大五岁的表姐为妻,不料行之而不效,婚礼的当日,祖母便一瞑不视了。
李慈铭痛彻肺肠,他本来于表姐就只有姐弟之情,这样的一番折冲,也使得和妻子的感情很大的问题,夫妻两个成了怨偶。偏妻子入府数年,一无所出——也难得二老的欢心,李慈铭更加不把妻子放在心上,常在烟花之地流连——便如同在江宁城中一般。
“爱伯年少风流,多识温柔乡滋味,更且言语诙谐,自然也是乐户之家的恩客了。”
黄锡很不以龙汝霖语出讥讽为然,“住温柔乡的日子,到底还早。”他说:“设想英雄垂暮日,英雄不住住何乡?”他吟诵了两句龚定庵的诗文,转而对肃顺说道,“大人,爱伯少年气盛,又是初到京中——大人总要多多劝诫一二啊。”
肃顺摇头摆手一起来,“你当我不知道吗?只是,哎”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对了,皞臣、翰仙、碧湄,上一次烦请几位先生参详之事,可有什么眉目了?”
龙汝霖几个互相看看,都有点胸中之言,难以启齿的模样,这几个人都是饱学之士,在肃顺府上呆得时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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