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里的百姓,除了一些勇壮志愿留下来协助官军以外,大多已经撤向南面的华山。那里有徐知军当初创立的屯垦大营,万一前线有失,百姓还可以奔进深山之中。你女真人再厉害,能窜上华山来么?你见过华山有多险峻么?
街市上,巡戈的队伍时常交错,这座城池已经进入“军管”状态,任何事情都要为战事让路。一名骑士从定戎的西门奔入,他不用喊,就凭他身上穿的衣裳,背上背的信囊,也没有人敢拦他。因为他是从京兆来的金牌快马。专门传递心急军情,或者两司命令。有士兵数着,金牌快马已经是第八将出现在定戎城了。“制置司急令!”信使在定戎知军衙署前勒住缰绳,跃下战马后,取了背上信囊飞驰入衙门之中。
节堂上,种师中和徐原,以及一班将佐正商讨军情,听到这一句谁都不意外。这段时间,长安城里的两个长官已经数次下令,催促我军与敌交战。但种太尉一直压着,现在该急的是完颜委宿,我军正等着他来进攻,或是回渡渭水。
“拿来!”种师中一声喝,信使双手呈上信囊,解开系口的细绳,取出一物来。却不是什么黄金牌。而是一块木块,长一尺,周身涂着朱红漆,背面刻着“军前急务,不的入铺。”意思是,这是紧急军令,信使不得入驿站交接,只能在马背上依次传递。正面所写的,才是制置司命令。
“环庆秦凤之兵,已驰援耀州,不日决战。兹令陕华之兵,战境内之敌,勿再观望。若行迁延之事。当处军法。”
种师中看罢,命人交给徐原。后者看罢,沉默片玄道:“此前军令。都是以两司名义下达,此次却是何少保单独签,何解?”
“在此之前,何少保是威严有加,李宣抚则是打圆场,和稀泥,姿态放得较低。现在制置司单独下令。措辞又如此严厉种师中语至此处稍停,而后补充道“看来我等若是再不交战,两司长官还真打算法办了。”
徐原一时无语。他虽也是徐家子弟,但自少年投军,便一直跟随其父徐茂在西北戍边,直至今日成为一路统帅,可以说是一名标准的西军将领。金军第一次南侵时,他刚从攻辽战场上下来,正率泾原兵在河东剿贼,朝廷诏命勤王,他便挥师开赴东京。跟女真人血战多场。从泾原带出来的部队几乎赔了个干净。好不容易重返陕西,又带起这许多兵马,其实他的想法,和其他西军大帅没多大区别。李纲命他率泾原兵入陕华,他之所以来了,不是因为愿听两司节制,而是为了保住自家兄弟的后院不起火。泾原路在陕西诸路里可说是兵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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