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尚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对你来说活着是痛苦,死了倒是一种解脱。不过活着的方式很多,如果你不愿做生活的参与者,你也可以做个旁观者,如果你不愿看人生的丑态,不愿感受世态炎凉,你也可以看看日出日落嘛,这世界上又不多你一个人。你这样死去有意义吗?
突然尚融看见张彩霞的嘴唇动了几下。‘尚融。‘声音有点沙哑,不过好歹说话了,并且还记得他的声音。‘上学那会儿你的口才就好,我那时就很佩服你。如果不是你老是仰着高傲的头,我倒想和你做个朋友。可是……‘张彩霞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几下就又没有声音了。
尚融凑近她说:‘那时年幼,懂得什么叫高傲自卑,无非是书生意气,你不会记在心里吧。可是现在,面对一个敢于结束自己生命的女性,我愿意低下我的头。从今以后我尚融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就怕你看不上我这凡夫俗子。
张彩霞的眼角有泪水渗出。尚融伸手抹了几下,突见张彩霞的嘴角竟然浮起一丝笑意。‘尚融,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即使在今天,我听了仍然高兴。‘尚融只觉得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呈献给这个对生活绝望的人。他腿一软竟然跪在女人床前抽泣起来,接着一阵莫名的伤感袭上心头,抽泣竟变成了痛哭,其悲伤不亚于丧考妣。
别人欠你,你会愤怒。你欠别人,你将终生不宁。尚融此时就是带着沉重的负罪感,情不自禁地跪在女人床前。因为,与其说是女人绝望,还不如说女人的样子让尚融觉得绝望。他只想让女人能活下去,这样他就有了赎罪的希望。
那边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莫名其妙。似乎都在问:他是她什么人呢。
张彩霞终于睁开了不准备再睁开的眼睛。因为毕竟在自己的生命中还没有男人为自己这样哭过,虽然自己并没有死,却觉得承受不起男人的一哭。
她伸出带着吊针的手,抚摸了几下床边的那颗脑袋,就像老祖母一般慈祥,更像一个智者在安抚一个哭泣着的蠢货。
尚融抬起头见女人正怜悯地看着自己,心里哭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只是当他瞥见那边还有几个人的时候,才临时改变了注意。
‘彩霞,你不是信仰天主教吗?主没有召唤你的时候,你可不能随便抛弃你的职责。‘尚融这时才想起女人是个天主教徒,于是就说了句不伦不类的话。
没想到女人叹口气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主的启示了,我是罪人,主已经将我抛弃了。‘
尚融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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